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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目的地闲走起来。
回自己家去,不过是说谎。
我已经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了。两天前的那个夜晚以来我连学校都没有去过。
恐怕我昨日的连续缺勤已经被父亲知道了吧。
回到家里一定会被盘问去做了什么。由于我不会说谎,所以无疑会把一切都说出来。那样一来…父亲一定会轻蔑我 的。
我是母亲改嫁时带过去的孩子。父亲所需要的只是母亲和家族的地产,我从一开始就不过是一个附属品。所以仅仅 是为了不被讨厌就已经拼尽了全力。
为了能够成为如同母亲一般贞淑的女性,为了能够成为被父亲所称赞的优等生,为了能够成为不被任何人怀疑的普 通孩子…
…我一直一直拼命努力着。
并不是为了别的什么人,而是为了自己憧憬着,并守护着这个梦。
但是结束了。那样的魔法,在我的身边已经再也找不到了。
我不停地走在渐渐日暮的街上。
逍遥在毫无关系的来往人群中,还有神经质地明灭着的交通信号灯中。
比我更为年幼的人也好,比我更为年长的人也好,大家都显得很幸福。
心,蓦然被绞紧了。
想起什么似的捏了一下自己的脸颊。
……什么感觉也没有。
更加用力地拧去。
……确实没有。
放弃一般松开手,指尖上染着鲜红的颜色。似乎是指甲将皮肤刺破了。
即使是这样,也依然没有感觉。
即使是活着,也同样没有感觉。
"哈……"
我奇怪地笑起来。
我明明感觉不到痛,却又为什么能感觉到心中的伤。
说到底,心又是什么。受伤的是心脏吗,还是我的脑呢。
带有攻击浅上藤乃这个人的意义的语言被脑所接受,由于承受攻击而受到了伤害。因为受伤就会痛。反驳也好辩护 也好回骂也好,都只不过是脑为了缓和受到的伤而制作出的药。
所以就连不知道痛的我,也能感觉到心中的伤所带来的痛。
但是这是错觉。
一定是错觉。
真正的痛,绝对不是用言语就能够平复的东西。
心中的伤可以很快忘却。所以心中的伤微不足道。
但是肉体的伤,只要伤还存在就会不停地痛下去。那是何等强烈,确切的生存的证明啊。
心如果就是脑的话,就让我的脑受伤也好。
那样一来我就能够得到痛了。
正如我至今为止的每一天。
被同龄,甚至年幼的少年们凌辱的记忆,能够伤到我的话。
…我想起来了。
他们的笑声,还有可怖的表情。
那不断被威胁,被逼迫,被凌辱的属于我的时间。
压在我身上的男人挥过刀来的时候。腹部热了起来,我腹部的衣服裂开,又被血沾湿。
想到自己被刺到的那个时候,我充满了攻击性。
处理完他们之后,我也实感到那温热正是痛。
再一次,心绞紧起来。
无法原谅,这个声音在我心中不停重复着,直到支离破碎为止。
"…呜。"
膝弯了下去。
那个又来了吗。
腹部热起来。被看不到的手捏住了我的内脏般的不快感。
感觉想吐。…一直以来,从没有过这种感觉。
头晕目眩。…一直以来,失去意识时总是很突然的。
手腕麻痹。…一直以来,都是凭借眼睛来确认这种情况的。
非常地,痛。
…啊啊,我还活着。
被刺的伤开始痛起来。
理应治好的伤,只有疼痛会像这样突然性地复发。
在遥远的过去,母亲对我说过,伤治好了就不会再痛。但是那是在说谎。被刀刺伤的我的伤口,在痊愈之后依然残 留着痛觉。
……但是母亲大人。我喜欢这种痛。因为对于没有活着的感觉的我,除此之外再也没有能让我知晓活着这一事实的 东西了。
因为只有这残留下来的痛觉,绝对不是错觉。
"所以,不能不尽快去找他。"
在慌乱的呼吸中我自语道。
不去复仇是不行的。不去停止那个逃走的少年的呼吸是不行的。
纵然非常讨厌,不去做的话就会被人知道我杀了人。好不容易得到了痛,我不想再失去。我想去感受更多活着的快 乐。
伴随着每走一步便愈加剧烈的疼痛,我向他们以前聚集的场所走去。
剧痛让我流出泪来。
但是现在,就连这种不自由也为我所深深地爱恋着。
/3
与鲜花分手后,我暂且返回了房间。
到了夜里便出到街上。至今为止被杀的人有五个。两天前的地下酒吧中四人,橙子说昨夜工地里还有一人。之前的 四个人暂且不提,昨夜的被害者与事件几乎感觉不到什么关联性。
但是,不能认定就是另外的人所为。
干也曾说过,在夜里游玩的那些家伙之间就算只是见过面也总有着许多联系。昨夜的尸体与之前的四个人是友人的 可能性很高。
"那家伙…"
忽然,我回想起与鲜花在一起的女孩。
…如同毛细血管般植根于体内的,死的气息。对于还没有用惯自己的眼睛的我,毫无前兆地看到了这个 。
……那是异常的。往往比两仪式陷得还要深。
然而,那个少女是普通的。
既有着血的味道,又有着和我一样无法分辨自己处于何等境界的眼。
明明猎物毫无疑问就是她,但我却没有自信。
因为,那个少女没有理由。
像自己一般喜欢杀人的理由,享受杀人的黑暗。
追求着以杀人为乐。
如果黑桐干也听到这个会怎么想呢。
当然,会斥责我说杀人是不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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