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9年夏天,居民李春香在桥下穿行时突遭横祸――维修大桥的沥青从桥面排水管道下泄,正好把她和另 一人浇了个透,最后施工单位以每人3000元的赔偿了事。直到如今,李春香仍心有余悸。
但实际上,“该告谁”这个问题,居民们还没达成一致。而在“有关部门”层面,“谁该赔偿”已经各有说法 。
针对住户的烦恼,山西晋商律师事务所任显斌律师认为:“居民可以通过法律的途径,向路权所有单位主张自 己的权利,要求停止对自己居住权的侵害,并要求赔偿噪音、采光、安全等带来的损失。”
山西省高速公路管理局办公室王国忠表示:“路面的归我们管,我们可以把路面的安全做到最好,但只是权宜 之计。要从根本上解决必须得搬迁,可这不是我们的职责范围。”
山西省交通设计院一位专家认为“桥下人家”的存在很荒谬,他表示:“高速大桥下面绝对不允许有居民的存 在,这是建设之初就必须解决的首要问题。”
4号楼的去留仍然悬而未决。
一到冬天,楼里的居民更为烦恼。碰上下雪,
手机监听卡,高速路面撒上融雪剂,或白或黑的污水就会顺着管道排出,在风的作用下,喷溅到窗户与玻璃上,很难清洗。如 果碰到排水管道结起冰挂,许多老人甚至不敢出门。
这幢老旧破败的4层砖混建筑,因藏于太原东山过境高速公路杨家峪桥下15年,而被网民称为太原“最牛” 楼房。
这幢4层砖混建筑,因藏于太原东山过境高速公路杨家峪桥下15年,而被网民称为太原“最牛”楼房。这里 的居民已经把从房顶修过的高速大桥“习惯”成了自己生活的一部分。
“采光、噪音、安全”, 36户居民为这三个实实在在的名词纠结了15年。
从1979年住进4号楼,赵春梅和大部分居民一样,都在这里恬静地生活了许多年,而这份恬静伴随着19 96年高速的通车戛然而止。
虽然日复一日的噪音对于居民而言尽管难以忍受,但并不会危及到人身安全,不过,桥下生活的烦恼并不是如 此的轻描淡写。
2011年4月6日,太原东山煤矿洋灰桥4号宿舍楼,因藏于太原东山过境高速公路杨家峪桥下15年,而 被网民称为太原“最牛”楼房。
3月24日,太原市又迎来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
58岁的赵春梅与老伴史玉忠同龄,而这个岁数在4号楼里算是“年轻人”。
36户居民的15年
赵春梅还记得四五年前的一次“维权”经历,“当时高速公路半幅施工,也是噪音太大,晚上全体居民都睡不 着,就把杨家峪高速收费站给堵了。” 她说,高速部门很重视,怕影响通行,及时做了处理。
2011年4月6日,山西省太原市东山煤矿洋灰桥4号宿舍楼。
“因为房子是煤矿的公房,我们没有产权,只有居住权,所以政府不会来找我们,都是直接和东山煤矿谈。” 赵春梅清楚记得,大桥从建设到通车,没有一个单位与楼内居民进行过沟通对话,当然也包括本单位东山煤矿在内 。
正午时分,太原东山煤矿有限责任公司(下称东山煤矿)退休职工赵春梅站在自家阳台上,习惯性地抬头仰望 正上方的杨家峪高速大桥。一缕阳光穿过桥身的中间连接部投射下来。只要天气好,生活在东山煤矿洋灰桥4号宿 舍楼的许多居民都会重复这个动作,到阳台欣赏上面的“一线天”。
大桥施工期间,赵春梅与其余35户居民并未选择离开,
手机监听卡货到付款。每日,机器的巨大轰鸣声和随时可能降临的危险与他们的生活交织在一起,而这一切在当时看来极为平常和微不 足道。
太原“最牛”楼里的守望者
4号楼的居民也曾听说过,当年政府对东山煤矿有过一笔一次性补偿,但钱并未用于4号楼的安 置。
谁的责任?
“人们也觉得危险,就是自己多留点神。桥墩打桩时路断了,我们还搭上木板正常上班生活。”赵春梅对当时 的情景记忆犹新,“那时也向上级反映过,但我们都在单位上班,怕影响到自己的工作,所以不敢闹 得太凶!”
“如果建设期间我们对工程加以阻拦,结局绝不会如此悲惨!那个年代我们国企的职工太单纯、朴实,总相信 ‘有关部门’会给安排。”十多年里,赵春梅最自责的一件事就是当初做了“顺民”,直到现在,她仍然耿耿于怀 。
如今,4号楼里的居民都已步入花甲、古稀之年,在人生本应安享晚年之际,36户居民的前景 不容乐观。
15年间,楼内36户居民因采光、噪音、安全隐患等诸多问题,曾数次投书省市信访、高速公路部门及东山 煤矿,但并无实质进展。唯一的变化是年轻人陆续“逃离”了这里,留下来的“守望者”大都成了老 人。
“我们会老死在这里!”
被“压”桥下的“62压”
而每次向上反映情况,接待他们的工作人员几乎都会回敬一句:“你们当时干啥去了?”
在太原高速公路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杨振峰拿出2008年太原市政府安委会印发的一份文件。文件明确东山 煤矿为4号楼的主体责任单位,同时要求太原高速要做好隐患的治理。
曾在东山煤矿办公室工作的赵春梅到现在都不理解,“我们还都在下面住着,他们怎么就敢把桥 架起来?”
在高速公路规划设计中,洋灰桥4号楼正好纳入杨家峪大桥建设拆迁范围。按照要求,4号楼的拆迁安置工作 应当由产权单位太原东山煤矿负责。
在4号楼里,赵春梅与老伴算是有兴致的人,养了一条狗,偶尔还会上网看看股票,懂得苦中作乐。如果碰到 陌生的访客或桥上传来汽车剧烈的碾压声,小狗会发出尖厉的吠声,而听惯了“车震”的老两口并不 觉得吵。
2009年6月9日,太原市安监局、太原市国资委(注:东山煤矿是由太原市国资委监管的国有企业)、太 原高速、东山煤矿联合召开了一次协调会。会上,关于4号楼的去留问题,亦明确了“必须拆除”的 意见。
2011年4月6日,太原东山煤矿洋灰桥4号宿舍楼,因藏于太原东山过境高速公路杨家峪桥下15年,而 被网民称为太原“最牛”楼房。
36户居民15年被压在高架桥下,拆迁责任方是谁迄今争执无果。
而洋灰桥4号楼建成于1979年,是当年东山煤矿为了安置“62压”(注:1962年,党中央为了减轻 国家的负担和压力,采取了一系列的调整和整顿措施,其中之一就是大力精简职工,压缩城镇人口,缩短工业战线 ,支援农业第一线)回城人员所建。
杨家峪附近有一个火葬场,按照当地灵车过桥撒纸钱的风俗, 4号楼经常会出现窗外纸钱漫天飞的惊怵场面,居民白师傅还曾在深夜“收到”一个硕大的花圈。如今,这里的居 民早已对此见多不怪了。
赵春梅的女儿就住在附近的高速公路出口,但来的不多――老两口不让常来,怕不太安全。那几年房价低的时 候,楼里的居民一直满怀希望等待相关部门的安置,等到现在“泪已干”、“心已死”时,太原市平均房价已涨到 6000多元。
但在协调会上,东山煤矿董事长张洪恩并不认同自己的主体责任,他坚持是先有楼而后建的桥,主体责任单位 应为高速部门。
1994年,太原东山过境高速公路开建。作为当年政府的“一号工程”,本着节省建设资金与加快工程进度 的原则,太原市对拆迁工作提出了“个人部分适当赔偿,单位部分‘谁家的孩子谁家抱’”的要求,
监听器货到付款。
“刚开始时跑的小车多,噪音还不至于太吓人,后来大型货车越来越多,路面逐渐破损,那个噪音就有些恐怖 。”赵春梅形容。
但拆迁安置始终没有进行。自1996年高速公路建成通车,这幢东山煤矿内部称为“62压”的楼一语成谶 ,被高速桥一“压”15年。
“建桥时房价还不到1000块,现在只能看看,想都不敢想!悔不该一直坚守,也许我们都要老死在这里了 !”赵春梅有些哀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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